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助教究竟該做些什麼?這事兒從來都說不準,一切全憑鄧不利多的心情。
大多數時間瑞斗所做的是幫忙批改作業或考卷,將理論背得滾瓜爛熟的少年在這部分頗受鄧不利多信任。 只是作業數量總有限,每當做完份內工作鄧不利多總會允許瑞斗翻閱他的藏書,這也是瑞斗最近的樂趣之一,鄧不利多的藏書可比圖書館來的珍貴的多,當然這裡所指不包括禁區。這名巫師所擁有的知識,可比他外表看起來所擁有的豐厚得多。 並非大智若愚──瑞斗不會給鄧不利多這個評價,而是深不見底。鄧不利多看起來確實是個好好先生,這些年來他卻從一些細微末節裡發現對方的精明,以及雷厲風行。 「教授。」讀完最後一行字句,闔上本子後突然想起些什麼的瑞斗湊到了鄧不利多的桌前,「張開嘴說啊──」 「啊?」 大抵是一整個反射動作,而下一秒,這反射動作便讓鄧不利多吃足了苦頭,怪異的口味在味蕾中蔓延。 瑞斗微笑地看著鄧不利多,從口袋中拿出了柏蒂全口味豆的盒子,眼角裡有惡作劇成功的喜悅,「阿不思果然在這方面的運氣特別不好。」 啊啊── 扶著額,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能理解這少年此刻閒得發慌。鄧不利多低下頭替最後張考卷填上分數,整疊收進櫃子裏頭,而後從裏層拿出了盒巫師棋。 「我為什麼得花時間陪阿不思下棋呢?」 鄧不利多有些無奈,偶爾他會對應付這鬼靈精怪的孩子而感到棘手,尤其是當稱呼由教授轉變成阿不思時,那代表著對方意圖將地位抬至平權,是以湯姆‧瑞斗這身分,而非學生的身分與其交談。 學生和教授兼還是需要以稱呼進行分隔,亦師亦友確實可以,但不代表彼此平權,鄧不利多本該阻止瑞斗,卻始終沒這麼做,而這孩子也確實知道分寸,只有在偶爾,只有在這間辦公室內會直喚對方的名。 「比三局,一但你贏了我能答應你一個小要求。」 「什麼都行嗎?」 「不要過分的要求都行。」 這誘惑比什麼來得都強,沒有經過理性便應允了下來。 巫師棋比的是謀略,或許還有點小小的心機,前者年輕的瑞斗或許還能追上鄧不利多的腳步,但是後者總有些許差異。 一來一往間的攻擊防守,像是獵食者般緊盯著彼此失誤的空隙,欲在下一個瞬間緊咬住那脆弱柔軟的頸子。棋逢敵手也不過如此,但是少年必竟還是少年,在一個恍惚間便被將了一軍。 三戰兩敗。 兩敗是因為現在還在第三局中,這第三局對於瑞斗而言需要更加小心,他厭惡失敗,盡管是在這男人面前。沒人喜歡失敗,對於自視甚高的少年更是如此。 緊盯著棋盤,瑞斗終於下了個決心,「騎士,D5。」 「F5不好嗎?D5等等正中別人下懷怎麼辦。」拔起劍的騎士一動也不動,抗議著棋士的指令。突然間被反駁得如此徹底,瑞斗有些錯愕,不該做出的失誤被棋子狠狠指出,咬緊牙齦,瑞斗小聲地更正了指令。 不急不徐地唸出下個指令,鄧不利多望著眼前的學生,對於這種人讚譽有加的學生,他總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好奇,好奇他在想些什麼,於是他張了口呼喚了聲「湯姆。」 「怎麼了嗎?」視線離開了棋盤,瑞斗略帶疑惑的望著男人。 「整個棋盤裡,你喜歡哪個棋子?」男人彎起嘴角問得十分自然。 「皇后。」 「為什麼?」饒有興味。 「能夠前往的地方和攻擊範圍都很廣以及最重要一點,不容易成為攻擊目標。」 回答裡頭帶有自信,皇后在棋士的指揮下驕傲地坐落在國王的面前,手舉利刃一刀將國王的頭利落斬斷。 險勝一局。 鄧不利多的士兵離自己的國王僅有一步之遙,但這一次確實是瑞斗的勝利。 「攻擊目標指的是國王吧。」鄧不利多笑著撿起國王,他並非沒發現皇后的動作,不過適時的退讓可以建立少年的信心,當然得做得滴水不露才行。一但被這少年知道,可得鬧得天翻地覆不成。「好啦,你贏了,說說要我做些什麼?」 瑞斗瞇起眼,再次拿起了全柏蒂口味豆擺到了鄧不利多的面前,一臉期待的望著男人,「隨機選十個,吃下去並告訴我是什麼口味。」 出乎意料的要求,卻讓鄧不利多忍不住垮下臉來。 「可以換個嗎?」 「是誰說什麼都行的,阿不思難道想要耍賴嗎?」 前頭是少年彎起眼眸的笑臉,後頭只有書櫃無處可逃,鄧不利多只得拿起柏蒂豆放道口中,難以形容的鹹味在口中散開,今後他將更討厭全口味柏蒂豆,卻不得不在看見時想起少年期待的面容。 教學助手這一個詞彙說來並無什麼了不起,卻讓瑞斗理所當然地待在鄧不利多的辦公室,這是種特權,然而由他行使起來,卻不會造成任何學生的不滿。盡管和彼此相處了大半學年,瑞斗仍防著鄧不利多。那是種本能,就像水中的獵食者不會主動去挑釁草原之王,這也並非沒有例外,而那例外不是過分強大便是過分愚蠢,他兩者也不是。 確實,瑞斗比起一般群眾強大得多。眾所皆知的天才,有吸引力的俊俏模範生,這些詞彙無一不是形容他。這也替他吸引了一群愛慕者以及一群幫眾。那次等、叁等的獵食者總會習慣盤據在王者的身旁,婀娜奉承。一半是為了在勝利之時分一杯羹好共享榮耀,另一半則是為了群求庇護。真心追隨?那臣服於力量及展望之下如何不真心,何況這男人看起來如此大有可為。這群聚在一起的年輕人們就像一個社會階級的小小縮影,有梟雄、有惡棍、有弱者。 並沒有瞞著任何人,在校園中的消息就是如此自然而然,湯姆‧瑞斗和那群烏合之眾。聽在鄧不利多耳裡,卻忍不住皺起眉頭。那群『心腹朋友』不可能讓瑞斗產生任何感情,盡管鄧不利多對瑞斗一直有所期待,隨著年齡成長,那雉兒將心思越藏越密,他終會有摸不懂他的一日,而現在所能做的只有不輕易信任。 不信任本身就是種引子。越是密切觀察,越容易離不開視線,少年的捉弄在老人眼中是種趣味,也只有在這些時候,鄧不利多才會覺得那是這年紀該有的表現。 ─Tbc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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